肿又红生生发疼,白日里日头高挂,落了夜却是彻骨的寒冷,此地又多蛇虫鼠蚁,一咬一个准,很快那白皙的双手便不复光彩,指甲里头都是浓浓的乌黑,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这只碰过棋碰过琴,碰过书画的手,此下能一把拍死爬到我脚上的飞虫,鞋底软薄,很快就磨得不堪入目,所幸我一惯以男衣装束,关外人烟稀少,却也无人对我入目。
有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,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我继续行走。
只是当那圆顶的军帐终于出现在我跟前的时候,红肿酸涩的眼睛里蓦然就有了暖意,我被阻隔在重重守兵之外,看着明珏着一身黑金盔甲,遥遥望向我,满目沧桑,化成了骄阳。
明珏唤军医来处理我的伤口,手上脚上看见的细细密密,入目所及之处都是触目惊心,看完了军医明珏不顾着这众人的眼光,背着我到营帐不远处的湖边做梳洗,他轻轻地叹了一声:“你怎能做这样的傻事?”
我望着碧绿的林光水色,那清澈见底的湖面之上,映着我苍白又憔悴的容颜,我于是问他,“我为什么这么做,你不知道吗?”日光照射枝桠之上,射下来变成了斑驳细碎的光影,话一出口,竟有些哑,“崇枢,这片江山有那么好吗?”
明珏没有答我,“明日我让人送你回京城,此处太过危险。”
我心想,他虽然没有答我,但已经给了我答案。
那夜里他在营帐里帮我细细地上药,我看着他开裂凝结了无数伤口的那双手,心下涩然,连忙别过脸去不看他,他忽然起身扳过我的脸来,狠狠地吻了上来,唇齿纠结,万分眷恋。
“诺诺,我很贪心,这江山我要,你我亦要。”他喘着气,低低在我耳边道。
“如果你只能选一样呢?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我心下执着,不知为什么就只想要个答案。
他久久未应。
营帐之外忽然号角大响,明珏忽地起了身,利落地将盔甲披上了身,带上兵器,一把将我抱了出去。
士兵们果然都是训练有素的,如此情境竟也没有半分地惊讶,“报,边军来袭。”
他将我放了下来,吩咐下去,“这是京城里来的贵人,好生护着。”话语即毕,翻身上了马就领兵迎敌而去。
飘扬的大旗之上写着显眼的“明”字,此刻正随风摆动着,无论如何地厮杀奋战,始终坚定地挺立,昂扬不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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